“烟一条五块糖一包两块。
这是行情不二价爱要不要。
” 黑耗子的小眼睛在许大茂身上扫过话里没一点温度。
许大茂咬咬牙把身上最后一点钱都拍在桌上换了这两样东西。
钱递过去的时候他手心全是湿的。
走出那间发霉的杂货铺许大茂的后背叫冷汗浸透腿肚子都在发软。
他没敢回家壮着胆子一头扎进另一个销货的黑市。
没想到运气真不赖手里的紧俏货很快就叫人高价收走。
这么一来一回他手里就多出三块五毛钱。
三块五!这可是他妈的自个儿在厕所里累死累活半个月的工钱! 许大茂捏着那几张还带着热乎气的票子激动得手指头都在抖。
钱!这快钱的感觉比他妈洞房花烛夜都带劲! 从那天起许大茂就像变了个人。
白天去扫厕所纯粹是糊弄事满脑子都是晚上的生意。
天一黑他就钻进那些见不得光的巷子里像一头闻着腥味儿的饿狼。
许大茂脑子本就活泛嘴巴又甜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从烟酒糖茶到后头胆子肥了布票、工业券甚至手表零件都敢倒腾。
胆子越大兜里的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院里人很快就瞧出许大茂的不对劲。
他不再是那个穿破工装浑身都透着臭气的扫厕所的。
崭新的“的确良”衬衫穿在身上脚下的黑皮鞋擦得能照出人影。
头发用蛤蜊油抹得油光锃亮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
嘴里吃的也不再是窝头咸菜而是白面馒头配猪肉炖粉条顿顿饭都冒着油花。
那股子小人得志的劲儿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这天他甚至弄来一只油光水滑的烧鸡就坐在院子当中的小马扎上。
当着全院人的面一边撕鸡腿一边把嘴咂得“吧嗒”响。
油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那副嚣张的样子让院里人看得牙根发酸。
“嘿这许大茂是挖着金元宝了?” “谁知道呢指不定在哪儿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 “我看悬一个扫厕所的能有啥门路?八成是投机倒把走不远!” 院里人叽叽喳喳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嫉妒和猜疑。
阎埠贵看着许大茂那副德行心里酸水直冒手里的窝头都觉得硌牙。
他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现在让学校停了职吃了上顿愁下顿。
许大茂一个混混反倒过上这种日子。
这世道真他妈没天理! 这股子肉香最刺激的还是秦淮茹。
她让厂里开除家里彻底断了顿。
贾张氏糊火柴盒那点钱连买最次的棒子面都不够。
秦淮茹只能去接些给人洗衣裳、缝补的零活一天下来累得腰都断了也就挣个几分钱。
家里的锅里清得能照出人影。
棒梗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天天饿得两眼冒绿光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股子怨气。
这天下午秦淮茹搓完一大盆床单拖着两条腿回家。
一进院子那股霸道的肉香就直往她鼻孔里钻。
是许大茂。
他正坐在门口悠哉地啃烧鸡脚边还放着一瓶啤酒。
那副享受的模样像一根针扎在秦淮茹心上。
想到家里快饿疯的孩子想到这个一点指望都没有的家。
再看看许大茂他现在有钱有门路。
要是……要是能搭上他这条船…… 秦淮茹从骨子里瞧不上许大茂但她更瞧不起穷。
为了能吃饱为了让棒梗过上好日子别说搭上许大茂就是让她搭上魔鬼她也认了。
秦淮茹站在原地目光锁定在许大茂身上。
然后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脸上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朝着许大茂走过去。
“茂哥一个人吃呢?” 秦淮茹的声音又软又糯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许大茂正啃着鸡腿闻声斜了她一眼没出声。
慢悠悠地又撕下一块肉放进嘴里故意细嚼慢咽享受着她的注视。
秦淮茹也不觉得难堪自顾自地在他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挨得很近。
“茂哥你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旺。
不像我们家锅都快揭不开。
” 秦淮茹说着话眼圈就红起来一副快要掉泪的样子。
这要是让以前的傻柱瞧见早心疼得把整只鸡都塞她怀里。
可许大茂不是傻柱他心里清楚这女人跑过来献殷勤肚子里没安好心。
“那可不”许大茂擦了擦嘴角的油懒洋洋地讲“人啊就得活得机灵。
不像某些人一根筋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把自己搭进去那就只能去锻工房扛铁疙瘩活受罪。
” 这话摆明了是在骂傻柱也是在敲打秦淮茹。
秦淮茹哪里听不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她把身子往许大茂那边又挨了挨声音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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